ringo33的珊言兩語

剛才從安寧病房回來，看的是我爺爺，前兩天喘不過氣送急診，去看的人都說不樂觀，我怕有遺憾所以也跑了一趟。

爺爺很瘦，皮膚鬆鬆的貼在骨頭上，臉頰凹陷，帶著氧氣罩，很努力地喘著氣，吸吐吸吐，枕頭下則壓著妹妹紅色的喜帖。

豬妹要辦歸寧，本來希望可以藉著這個喜事讓長輩沖沖喜，這下子不曉得來不來的及了，讓人不自覺得沉重了起來。

安寧病房其實跟一般的病房無異，沒有特別吵雜也不會死氣沉沉的，只是爺爺每一次的呼吸都仿如是一次激烈的戰鬥。我站在床沿，手輕輕握著爺爺的手，我不曉得他看不看的到我，知不知道我是誰，但是我知道他可以感覺到我的存在，他的皮膚依然可以傳遞我的溫度。

護士來了，大聲地在爺爺耳邊說著台語，熟練得幫他量血壓和體溫，然後我們合力幫爺爺翻身調整臥墊。護士詢問了我的身分後告訴我他的肺部受到傷害，吸的氧氣量不足。她還說爺爺有點發燒所以會喘得厲害，教我在床頭擺台小電扇會讓他不會那麼喘。

我不敢告訴她我是院內的藥師，在照顧安寧病人的需求這個領域上，藥師的專業真的遠遠低於護士的重要性。

回到家，豬妹詢問了爺爺的狀況，聽完了之後也是一臉憂愁。距離婚事只有兩天，心情既忐忑又矛盾。當初辦這個歸寧宴部分原因也是要祈求長輩的健康，沒想到爺爺病情急轉直下，這下子不曉得怎麼辦好，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一步算一步了。

「阿公掰掰，晚點再來看你，你好好休息喔！」末了我也只能對爺爺這樣喊著。緣起緣滅，我們無法預測將來有什麼事會發生，只能把握現在，珍惜所有相處的時光，好好享受彼此陪伴的滋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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